追逐利益的币圈区块链“公地悲剧”正在上演
1984年,Unix计算机操作系统的创始人之一Ken Thompson在获得计算机协会颁发的图灵奖时表示:“计算机安全”是永恒命题,编写软件的人拥有过大的权力,这种权力让他们有机会植入用户看不到的的恶意代码。
的确,三十年后这个问题仍然存在。
中本聪试图用比特币来打破这一僵局,创建一个去中心化的、可信任的架构。但实际上,这并没有解决信任问题。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如果要构建大规模的去中心化网络,就需要与现有系统集成的技术平台相适配,这通常需要漫长的试错过程。
同时,有时区块链的激励措施也并没有像区块链信仰者想象的那么诱人。在没有成功的应用案例的情况下,很少有企业愿意当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几个被炒作为颠覆性的区块链革新的案例也没有达到其预估的效果。
据区块链评论家大卫杰拉德报道,一家通过区块链技术“改变音乐产业”的公司,经过一番大肆宣传之后,产生的收入却不足4位数;
一家声称示可以降低移民与家人之间的汇款成本的著名区块链初创公司,两年前就在某国推出该项目,但时至今日,日活跃用户数不足75个.......
当然,举这些例子也不是为了说明区块链注定失败,但对于那些盲目追随区块链的人,这将起到警示的作用。
区块链不意味着重组世界,但是它意味着建立一个更有弹性的系统。
纽约大学教授Thomas Philippon纵向研究得出结论:“目前金融中介的单位成本似乎与1900年的时候一样高。”
尽管在过去的一个世纪里科技迅速发展,电话、电脑、互联网、云计算等创新技术的兴起使得各类成本有所下降,但是活动的数量和复杂程度急剧增加,金融服务部门的交易成本也是如此。
Thomas Philippon教授甚至预测,随着基本服务商品化程度加深,这一成本将会越来越高。
纽约大学教授David Yermack解释道,从降低金融中介的成本的角度上来说,的确迫切需要新技术的出现,这是包括分布式记账技术在内的金融技术的机会。
真正改变金融服务和其他行业经济的原因是产业结构的变化。
区块链所用的标记化模型也有完成这一转换的潜力:拥有很棒的创意的企业家将不再受风险资本家和其他金融机构的桎梏;
音乐家和作家也不用将其作品的控制权和大部分利润交给音乐唱片公司和出版商;经济机会将向更多的人开放,特别是在低收入地区;
政府也能提供更高质量的公众服务;企业也将从中受益,变得更加透明,更专注于为用户创造更好的体验。
所有这些可能的转变都是令人兴奋的。但是区块链并不是唯一的答案。
比如在金融业,保留现有的市场结构的基础下的变革就能解决现在所面临的问题,它并不需要一个全新的系统,这将是一个“道阻且难”的过程。
因此,我们认为,区块链未来的趋势并不是“颠覆”、“破坏”而是参与、整合。
但同时,区块链目前存在的很大的不确定性和危险性。任何技术都不是生而完美的。这是一种新颖且有价值的分布式信任体系,但它并不完美。
为了最大程度地发挥区块链的潜力,这需要很强大的信任基础。
区块链的愿景是将信任视为公共利益而非私人利益。公链的参与者需要信任这种分散的模式。在这种模式中,只有自己为自己负责。
而运行这样一条公链的公司也必须要有“所有参与者共享控制权”这一基础认知。
权力下放的限制
除此之外,区块链的权力下放也是存在限制的,就连比特币这种最纯粹的去中心化加密货币也是如此。
比特币用户信任核心开发人员发布的代码,该代码包含硬编码元素,如果缺少这些元素,区块链就不能分叉。
它的筹码分布其实非常集中。根据2017年底的分析,40%比特币由1000人持有,一些其他的代币甚至更加集中,例如Brave这个代币,它的ICO筹集了3500万美元,但据了解,其中三分之二的代币掌握在20个账户的手中。
公链剩下的权力也通常集中在核心的开发人员和矿工手里。
就像比特币白皮书上所写的,中本聪协调了矿工和网络用户之间的经济利益,挖矿将是普通用户可以参与的相对低强度的活动。
全世界将有数百万矿工,所有人都将计算机处理能力用于挖币。的确,在比特币诞生初期,这一切都是行得通的。
然而,随着比特币价格的飙涨和矿工挖矿奖励的增加,矿工之间的竞争加剧。这导致了矿圈的兴起。
企业开始设计自己的定制芯片,称为专用集成电路(ASIC),为大型采矿计算机机架供电。
这些ASIC的性能远远超过了普通计算机的算力,挖矿成了一种规模化产业。
比特大陆和Bitfury等矿机生产商在这个过程中都获得了巨大的利润。
矿池的产生又加速了这一趋势,每个比特币矿工本应和其他矿工相互竞争从而获得区块的奖励,但随着挖矿圈的兴起,矿工解锁了新区块之后,根据其贡献的哈希值按比例分成。
挖矿从最初的个人电脑挖矿、显卡挖矿、个人用矿机在家里挖矿。现在已经发展到集群化、专业化的大规模挖矿,进一步加速了挖矿的商业化。
处理能力的提高,挖矿经济结构转变,高额的场房建设成本、专业的场房搭建技术以及如何寻找廉价的电力都成了普通人参与挖矿的高门槛。
现在普通人要参与挖矿,最新的方式之一是托管矿机,把专业的设备、场地交由专业人员打理,投资者便可享受大部分的挖矿收益。
那些能够获得廉价或免费电力的矿场的优势凸显。
到2017年,比特币挖矿行业被不到十个的矿业大佬垄断,大多数矿池位于中国。
尽管以太坊使用了“抗ASIC”的共识算法,其挖矿产业也仍处于高度集中状态。这种垄断产生对公链的去中心化本质的质疑。
单个或少数利益相关者对比特币技术的控制程度过高,意味着比特币“中心化”程度高,这违背了比特币建立初衷,如果这一问题得不到解决,比特币和传统的金融体系就没有本质区别。
在这一背景下,替换比特币挖矿算法的想法开始萌生,尤其是在人们感到危机时刻到来之际,这一诉求就更为迫切。
开发人员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提出了各种可能的技术修正方法。以太坊和其他网络希望通过将共识算法转换为工作量证明来限制矿工的权力。
除此之外,还有一大区块链利益集团——核心软件的开发人员,他们往往也是拥有巨大权力的小团体。
Coinbase联合创始人Fred Ehrsam估计,在2017年中期,比特币和以太坊平台上大约只有15个核心开发者,尽管有人员数量庞大的开发参与者社区,但实际上这些社区都是依存于核心开发者的工作的。
这些核心的开发者决定并管理这资产价值达数百亿美元的加密货币项目。
比特币核心开发人员实际上是一个联系松散的团队,他们中的一部分人不用经过正式授权就可以提交权限来更新比特币核心软件存储库。
而以太坊基金会在在以太坊生态系统中占据更为举足轻重的地位。
在比特币、以太坊的这一模式中,挖矿诉求大于社区治理,利益的诱惑大于权益的保障。
没有合适的激励机制的刺激,社区社群名存实亡,更无人关注分布式自治下的权益与责任。
这种所谓的“权力下放”,实则更为垄断,人人都试图从中分一杯羹,而没人试图去让它变得更好,这将导致“公地悲剧”的上演,治理和监管是不容忽视的问题。
翻译来源:sal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