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蔡剑：下一个时代最贵的不是比特币

区块链对经济学的影响

经济学关注两个概念，价格和价值。价格是基于货币，这个货币默认为国家法定货币，在这个基础之上才建起来经济学宏观的大厦，现在出现了自发货币之后，经济学家开始茫然了：每一个公司每一个社群都可以发行自己的数字货币，这样我们所谓研究的变量就会非常复杂，过去很多模型就不好解释了。举一个简单例子，马歇尔讲经济学里面定价，商品经济情况下是一个供求曲线，需求和供给取得了一个中间市场的均衡价格。但今天就会有上万种的货币可以去定价的，出现了超级货币市场，这是个大题目。我们在做价值科学研究的时候，有一次跟我学生一块讨论模型，说这个线性代数模型不足以描述这个网络结构，真正需要的是一个网络化模型，通过一个网络拓扑图把价值算出来，我们把这个模型建起来以后，叫时间价值原理的数学分析，是我们写的一篇论文，可能在七八年以前。后来，我的博士生拿出来经济学家杨小凯最后一本书，讲了超边际分析，当时很惊讶，他那个图和我这个图一模一样。杨小凯当时是最接近诺贝尔奖获得者的中国学者，但是英年早逝，他在晚年提出来，用线性数学工具来分析经济学，也就是二维分析的方法不科学，他提出来超边际分析，不是用传统边际分析。超边际分析我总结就是一个网络化的结构，超越了二维的曲线。这是区块链对经济学的影响。

好的货币技术不等于好的货币

最近关于比特币和区块链的争论，我觉得是否犯了一个基础错误，把一个好的货币技术和一个好的货币等同起来？区块链是一种好的货币技术，是一个好的「印钞机」，但好的印钞机如果给到一个腐败政府里面，可能更会大量超发货币引起通货膨胀。中国现在通货膨胀管的还不错，津巴布韦就差很多，该国货币最大面值一百万亿，你们可以网上百度一下，成为一百万亿富翁很容易，去津巴布韦，只能买一筐鸡蛋，那是一张很差的货币。但津巴布韦在纸币技术跟中国人民币印刷技术差不多。所以好的货币一个前提条件是要稳定币值，我不希望用滴滴打车每天涨 50%，也不希望每天跌 50%，所以区块链产生比特币以后，比特币的增值并不是因为比特币本身含义增值。比特币是一个媒介，媒介本身没有价值，是因为这个概念的增值。谈论互联网商业模式，看待经济价值，实际上很多时候看的是流量，流量本身代表并不是点击有价值，而是社会知名度。社会知名度就像荷兰的郁金香，是通过口碑传播出去，说是一个网络，还不是完全网络，是一传十、十传百的病毒式传播。基本上很多公司，很多股票，很多价值事物，当 80% 人都认定它有价值的时候，意味着他开始准备崩盘了。我认为，区块链是这样，比特币是这样，乐视股票也是这样，荷兰郁金香过去也曾经是这样的，过去我们炒的邮票也是这样。只要能够进入到一个网络化的传播场当中，都会有这样一个情形产生出来，这叫价格和知名度对比。这样下来以后，我们对这种真正互联网未来货币产生了一个基本判断。几年以前我就判断，说区块链这种技术是好的，但是他的价值是需要整个社会体系里面在区块链之上要有一个社会货币定价的准则，这个准则目前不掌握在区块链或者比特币这群人手里面，还是掌握在经济学家，或者中国人民银行这样决策者当中，目前区块链理论还没有突破怎么样稳定货币。

区块链是不是不可以攻破？

互联网本身是一个信息技术，我在美国做第一份工作写的是 JAVA，JAVA 典型是一个网络化语言，JAVA 特点是开放包容，不同设备都可以用，是网络化的，当时 JAVA 也认为是好的技术，但是好的技术创始的这个公司叫 SUN，它不挣钱，快倒闭被收购了。今天 Oracle 收购了 JAVA，收购的时候约 60 亿美金，拿着这个技术控告了谷歌，说谷歌用了我的技术要赔偿我的 IP，诉讼赔 90 亿美金，背后本质上讲还是 IP。区块链技术出现以后，我在思考到底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区块链背后是一个叫层层加密的打包算法，这相当于每个人都要钥匙放在钥匙里面，这个钥匙里面带着钥匙，所以要把这个钥匙破解的成本非常高，一个好的货币技术一定要提高破解成本，降低识别真假成本。中国宋朝当时白银出了问题，鉴别真假成本很高，切焊算，几钱银子搞一小时，鉴别成本很高，但是银票破解成本很低，做假成本很低，这就是差的货币。实际上今天的区块链是一个好的货币技术，降低我们识别真假成本，人们都很信它，用技术很快计算出来，同时增加了破解成本，这是区块链作为货币技术两大假设。但今天区块链有一个重大假设也已经立不住了，比如说区块链是不是不可以攻破？量子计算机已经出现了，可以在一秒钟当中把这个链重解再重构，可以做假的。这个技术已经宣布，准备量产了，虽然这个量子计算机还是很大，但是很快这个技术就会突破，五年以后我们可以判断，现有的区块链比特币的技术如果不改造的话，它可能失效了，是可以被做假的，你想一想，如果这个加密技术有人把钥匙轻易破解以后，整个货币技术还有意义？没有意义了，那个时候就相当于每个人不但有比特币，每个人还有自己建的印钞机，在自己家里面，如果出现这种情况，这个货币系统又崩塌掉了，所以我是不看好比特币这个技术。量子计算与区块链背后线性计算用传统 CPU （1010 这样分解集数这套算法）根本区别是什么？量子计算是用量子干涉，这边是 20 个量子，这边 20 个量子，他们进去以后互相交涉，出来以后甚至计算设计者本人也不能来得及想里面是不是科学，就信就好了，因为宇宙当中追寻最小作用原理，你只要相信这一条就相信他计算出来结果，就可以做分析，原来你可能花好几天时间，他可以一秒钟给你做出来，就是这样一个结果，这个结果原理是不一样的，是用量子生产，有一个测不准原理，测不准反而是更高层次的一种计算方法，最近我们研究提出每个人心智都带有量子计算特性，只不过我们意识不到，这种感觉和直觉定量化了。现在我们传统计算机公司在中国产业面临很大危机，IBM 提前几年把整个 PC 和服务器产业卖给联想，联想现在开始巨幅亏损，IBM 早认识到下一段这个传统计算机可能市场没有客户了，如果把量子计算机做到计算成本非常之低情况之下，那些银行就会完全重新再去布局新系统，这一部系统的 IP 不掌握在中国计算机产业当中，这是区块链相关的第二个基础性颠覆。所以区块链并不是单纯的金融技术，它警醒了我们，计算机要改变。现在这一步当中核心知识产权和 IP，很多还在竞争当中，所以华为和阿里巴巴花了重金，上千亿争抢下一个高地。

机器崇拜与货币幻觉

不管货币也好，技术也好，所有东西最后都是人来判定价值，我一直在思考，区块链到底有没有价值，这是一个主观社群化的判断。我们经常把一个概念搞反了，比如人工智能，人工智能好像是人工能做出来智能，计算机具有智能了，这是也许是一个错误概念。如果一个好的概念应该是很清晰的，人工智能更适合起名叫智能机，不是计算机了，叫智能化机器，还是个机器。但这个概念当中，很多人会误解，误解以后就出现什么样效应，人会感觉到这个机器本身有超过人类的灵魂附身，这个叫机器崇拜，这种心理也会出现货币的幻觉。很多教授有货币的幻觉，他在上课的时候挺理性的，他也是要买比特币的，可能被不断涨的金融产品所诱惑。在美国一些金融教授给 MBA 同学讲他买的股票，千万不要买，他看的账本最漂亮的公司。实际上那个公司是做的是假账，它知道这个专业人士怎么样看他的账本。我有员工买比特币，后来我就问他，这个比特币买了几颗，他说买不起一颗，买了几分之一颗。我问对方是怎么给你支付的，放哪个钱包里去了，他说对方是代持的，对方是个人账户。我说你怎么买的因为我很好奇，他说他用支付宝去购买的，我说对方是个公司还是一个美国区块链的市场，还是区块链给你的一个比特币数字代码，他说对方是一个支付宝个人。我说你开玩笑，你做互联网技术，对方是一个支付宝个人，你就把现金打过去他给你代持，这个跟请人代持乐视股票有没有区别，对方有没有区块链比特币代码你都不知道，你都敢于给他打款？所以很多都是欺诈的。想一想那个表面是去中心的，其实是一个虚假中心。人会不断变化，当初设定区块链比特币可能是一种民主思想，但是这些工程师没有经过宏观经济管理训练，做了很好货币技术，但是这个技术里面有一个死穴，比特币里面定了不到三千万枚的算法出来，你想想一个货币当中如果不能根据市场的价格增加货币供应量，这是很差的货币，不是出现通货膨胀，会出现通胀紧缩，比特币就出现了通货紧缩，要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量供不上，价格越来越高，买东西越来越高，大家开始囤货。后来出来一个以太币，明确讲三分之一货币是创始人个人持有，后来出现 ICO 这些现象，类似原始股还没有出现，没有解禁的，在这个货币当中，如果还有几千万的以太货币将来快速进入市场当中，目前持有的那些用户可能一夜之间币值会大量跌值。政府的打击，法律的规定，一天可以让它跌 30%，这还没有到抛售，真正攻击他的时候，用立法攻击这些持有币者必须抛售的时候，可能不是 30%，可能一夕之间可以打回原形的。为什么巴菲特开始讲，他看比特币就是一个庞氏骗局。高盛过去是很积极鼓励区块链和比特币，但是高盛在几个月以前开始在芝加哥做比特币期货市场。做好猎杀比特币的围场之后，建立期货市场以后，高盛现在开始转换概念，因为过去不能卖空的时候你挣不到钱。如果能够做空，就会有人做。过去想在卖空做空，但是越做越高，那是没有做空手段，没有市场形成。所以下一步如果高盛这样，包括瑞士银行他们这些高手跟硅谷这些核心的技术高手，如果形成了联合以后，共同打击比特币，比特币可能会被干掉。这是一个原因，即使不打击，比特币也会自行分裂。正如哈耶克在《国家货币的终结》所说，最好的货币一定是竞争出来的，不是独裁出来的，独裁的货币是有很强的超发的愿望，所以很多国家独裁政府货币都管的不好。应该让每个国家，每个地区，每个公司，甚至每个个人都可以发行自己的货币，这本书是在大约 40 年以前的一个伟大的作品。

区块链深层价值的原理是什么？

实际上，区块链可以用互联网来比较。互联网的发展进化趋势，从信号到信息，到信用，再到信仰，我们叫五信。所以互联网的发展过程，类似于马斯洛讲的整个发展分为五个阶段，从生产，到生命，到安全，到社交，最后到尊重和自我实现。事实上，第一代网络并不是信息网络，而是交通网络。交通网络之上，是信息网络。信息网络是指路由器根据 IP 标准做的软件。思科和华为，曾经在全世界垄断路由基础设施。在这些信息载体出现后，就出现了搜索，出现了社交网络。类似脸书、微信，成为一个每个人使用的平台。但像脸书与谷歌相比，技术上没有本质的区别。但从应用价值来看，两者就具有不同的价值。脸书对基于人个人属性的私有信息，进行了分享和互动。这样的做法极大改变了美国的传媒行业，而脸书的用户，超过中国人口数量达到 5 亿以上。脸书已经成为演变的法律现象。脸书定义下，从事共享网络，最根本不是信息而是信任。因此，区块链技术出现，有它历史演进的必然性。因为区块链，正是基于信任的互联网协议。区块链揭示了，下一个伟大的企业一定建立在信任之上。信息时代的基础理论，是信息论。因特尔掌握了电路组合的技术标准，就成为集成电路全球巨无霸。今天的中兴为什么被美国封锁，因为我们不掌握集成电路根本的专利。这些专利是相当于保护的，只有在硅谷 IC 公司里边。因特尔之上，上面是谷歌、脸书。实际上，未来极有可能在 BAT 之后，出现新的伟大互联网企业。但是一定要有原创的技术，这个技术是在新的层次之上。我们看这个趋势是非常明显的。未来的互联网需要什么人才，不但是计算机人才，可能是心理、政治经济学人才。人才需要是跨界流通的，也可能是金融人才。金融科技应该换个概念，可能是科技金融人才，和金融科技人才，共同打造的未来网络协议。这个协议实际上不是区块链。我在研究人类历史上信任基础技术时，发现实际上区去中心化这样的想法，是中国人想到的。一张名画为了辨别真伪，需要几十位画师和皇帝一起辨别真伪，这个历史上已经有了。只是到互联网时代，这种思想得到了实施和验证。因此区块链思想本质有三个主要特点，公共账本，信息不能擦除，每次交易包含可验证记录。区块链是计算机绑定的技术，只要具备三个特点的就是区块链的信任模式。我们经常认为区块链是实现信任的，区块链实现了机器信任，而不是社会信任，这个概念非常重要。所以区块链本身是让机器之间实现信任，它的成本非常高。因为每一个服务器，每个终端，都需要存储大量的公共帐本数据。目前的技术虽然不断的改进，但是依然具有很高的计算成本。但实际上，区块链之后，我们社会信任成本没有解决。解决信任成本问题，就需要新的商业模式和价值优势。在 2008 年提出来这样的模式，用它评价我们新的互联网公司。

网络平台的价值

这个模式是一个网络平台的价值，有三部分组成：一个是用户的平方，用户数量的平方，每两个用户都可能发生关系，像腾讯、支付宝用的，都是 N 平方模糊，处理的是关系不仅仅是用户的实行。第二是时间互动频率。用户之间如何开放自由交流互动。第三是提供的收益。用这样的模式评价很多互联网公司，一般的传统投资人会认为，这个公司会亏损。但现在比特币，区块链支撑之后，确实出现 N 平方价值增长速度。这是不是意味着比特币没有价值呢，我们又犯了一个错误：把货币本身汇率的变化，当成了平台价值。比特币为什么有快速的增长？这是连续闭环现象的产品，第一个叫赌客心理，变成病毒化的传播。第二吸引更多的赌客，赌场平台赚了很多钱，这时候筹码不够用，限制了很多赌客涌进赌场，很多人会产生幻觉，认为筹码本身挣钱了，其实离开赌场之后是一文不值的。这个时候，产生了幻觉，出现了兑换市场，筹码兑换成其他的法币，这时候出现大量的偷盗等等。政府发现很多违法行为。政府叫停以后，赌客一哄而散。不光是比特币这种情况，（荷兰）的郁金香，我们抢救大米和油盐酱醋，都有这样的情况。投资当中警惕这样的现象。一个平台一个公司真正获得价值，不能依靠货币的幻觉，需要真正的消费者。一定是人带来真正的生活体验，比过去更好的生活，一定是更好的体验，才能做到可持续的价值。因此，下一个改变世界价值的趋势在哪里？是不是区块链？区块链在金融领域或者非金融领域，可能引用区块链，作为央行管理数量货币的技术。另外，区块链可能作为行业货币。每个行业出现自己的货币，这个货币是可以用区块链技术进行管理的，包括收藏市场，也可以用区块链市场改造交易体系。第三种区块链应用，是企业内部货币。学校的餐卡，内部购物卡，也可以用区块链进行完善。另外非金融领域当中，跟其他学科结合以后，区块链可以解决信任问题，包括认证的 ID 全球身份证，电子签章等等，都可能用到区块链技术。但目前区块链技术架构是不合理的，开发成本非常高，运营成本更高。因为需要分布式公共帐本，大量占据我们服务器资源。但同时，我们不要忽视掉量子计算的产生。技术只是我们创造价值的一个部分，甚至还不是一个必要条件。企业创造价值、互联网创造价值三个必要条件，跟区块链关系不大。第一，普遍痛点，第二，高频使用，第三，网络传播。

我们社会真正的痛点在哪里？

区块链价值增加，是因为出现了网络传播。但使用比特币并不是一个痛点。你不用比特币，感觉不是特别痛，但是在北大买一个自行车，丢掉了非常痛。所以我们一个学生基于这样的思考，做了共享单车的项目。下一个时代最贵的不是比特币，比特币在不断的跌。现在一个比特币，炒到两万美金，相当于一个大学生毕业一年的薪酬。所以我们整个经济痛点是什么，三千万大学生很难找工作，创业找投资也很难，并不是缺钱而是缺信任、团队。再展开说，一亿中产阶级，很难找到好的老师和学校。投资人找项目也很难，我的朋友一年飞一百多趟在空中，一年投一两个项目，甚至不投。投资现在已经是一个劳动密集型产业了，过去叫码奴，现在叫投奴是一样的。投了一两个项目之后发现还是做泡沫经济的。区块链能干什么？区块链能够做未来的开放创新大学。这个大学干什么，是要培养未来真正高价值的科研人才。所以我们跟美国全球顶级的价值 Science 做了一个天才计划，五年当中培养一千人，冲击诺贝尔奖青年科学家，这是跟我们一起打造的一个项目。它的教育模式不同过去的说教，或者今天的讲座形式。我们采取互动实践的教学办法，发文章做实际项目，创业项目，研究科学和赋能。我们用区块链技术，做我们后台的一些 IP 管理。在后台当中，我们用智能技术，对每一位同学进行行为和思想分析。我们不需要用人，我们用系统技术，通过互动学习问答。互相之间的交易，就可以发现它的人格特质和思维方式，可以进行思维的发展成长。通过这种方式，我们挖掘人才。在去年我们做了大概有 8 千多个人，从八千当中自动做了排行榜，从当中找最有潜质的可和最有创业素质的年轻人，然后再把项目跟他们一起合作，设计创业项目，帮助他们极大提高个人能力。这样的方式，形成一套创新服务体系。我们现在做第二个，叫人才金融。每个人才进入体系之后，我们很小的时候，从 14 岁左右开始获取他的数据，就可以实现单一人才，像上市公司一样单一的股票。人才股票自然形成。这个当中，我们用投资的方式发放奖学金，预约他的作品方式，进行预售和投资，这样实现每个人都可以把自己的时间能力和才华，为社会作贡献。因此，人力资源这个概念过时了，未来的概念不叫人力资源，叫人才资本。所以未来的创新系统，创新生态不是今天的 PE，不是今天所谓的净值调查报表，不是我们的那几页纸。未来有可能我们整个上市公司体系不需要了，上市公司体系以后可能是一个个社群，每个人本身都是一支上市公司股票，每个人都有股票，成立公司只不过重新订一个契约，未来一个时间大伙合作做一件事情，这个事情大概值多少钱可以立刻算出来，信用也立刻能够评估，而不像今天需要发审委长期审查尽调，这些都省掉了，会大幅降低资本市场成本。